“甚好,甚好!”
胡惟庸拍拍胡路遇的肩膀,夸赞道;“你只不过用了个把月,就让这两人大变样。”
“真是辛苦你啦!”
“不辛苦!”
听到胡惟庸的夸赞,胡路遇挠挠头,还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不过……?”
胡惟庸轻笑,“你还是不能懈怠,知道吗?”
“小人省得。”
胡路遇在听到胡惟庸突然说出不过时,他顿时还有些紧张。
现一听胡惟庸是要自己不要懈怠,又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“你在此等本相的消息。”
胡惟庸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,“若到了那一日,本相会提前通知你。”
“是!”
胡路遇也郑重的躬身道;“一切听从老爷的安排!”
胡惟庸笑着拍了拍胡路遇的肩膀,迈步出了胡府老宅。
自大朝会结束后,朱元璋就回到了御书房。
在椅子上坐下,喝了一口崔公公刚送来的茶水。
放下茶杯,朱元璋慢慢走向窗户边,推开了窗户。
寒风袭来,令朱元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,也让朱元璋更清醒。
他背着手,远眺着远处的群山。
可惜今日天阴沉沉的,只能模糊的看见远处的山峦起伏不定。
朱元璋的心情也如此时的天气,或许更加阴沉。
之所以他为何在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向胡惟庸提出这种问题。
一是真心想询问胡惟庸,想看看胡惟庸对盛世王朝如何会走向灭亡的分析。
二是想试探胡惟庸说话中的破绽,以好自己对他施以雷霆一击。
但胡惟庸的话避重就轻,看着说得慷慨激昂,让人不禁为之赞叹,拍手称好。
可朱元璋知道,他其实完全没有说到要害。
而他所说的秦王朝的宰相李斯,之所以被宦官赵高所谋害,就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“这个老狐狸!”
朱元璋暗自在心中骂道;“老子不是赵高!”
“老子是洪武皇帝!”
“老子要你死,你就得死,而且要背着骂名去死!”
站得久了,朱元璋感到腿有些发酸,就转身在龙椅上坐下。
崔公公赶忙关上窗户。
过了不多久,毛骧匆匆而至。
“臣毛骧拜见陛下!”
“何事?”
朱元璋微微直起腰,看着毛骧。
“回禀陛下!”
毛骧躬身道;“自大朝会结束后,胡相就直奔胡府的老宅而去。”
“直奔?”
朱元璋顿觉讶异,不禁身子往前探了探。
“是!”
毛骧回道;“胡相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去了他的老宅。”
“那边的检校可有什么发现?”
毛骧摇摇头,“未曾。”
“不过据那边的检校回报,胡相在他的老宅只逗留了不到半个时辰,就出了老宅。”
“随后就回到了胡府。”
“继续监视。”
“是!”
毛骧再次躬身,“臣告退!”
朱元璋微眯着双眼,看着毛骧离开了御书房,又暗自沉思。
胡惟庸这是在闹哪一出?
以胡惟庸的精明,他难道不知有检校监视他吗?
可他为何还敢明目张胆的去老宅?
莫非他自认为明目张胆的前去,就可消除咱对他老宅的监视?
胡惟庸自老宅回来后,想起今日才大年初一。
虽在昨日晚上自己与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个新年。
但自己作为家主,也该好好犒劳一下在府中干活之人了。
特别在这紧要关头,更要善待这些干活,又对自己忠心的下人。
于是他对在身旁垂手站着的胡海说道。
“胡海,你叫厨房今晚多做几样好菜,也让府中干活的下人能感受新年之喜。”
“再有,你再给干活的下人一人准备一两银子,作为新年的红包。”
安排完毕后,胡惟庸就走进书房,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。
因为他从朱元璋的话中,感到了一丝杀意。
否则朱元璋怎会平白无故的在今日正旦大朝会上问自己这样的问题?
而这种问题哪天不能问?
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,胡惟庸缓缓走出书房,来到中厅。
抬头看见胡海正在从前厅往中厅走来。
“胡海!”
胡惟庸喊了他一声。
胡海听到喊声,快步走到胡惟庸的身前,躬身道;“老爷,有何事?”
“将裴铁牛叫来!”
不一会儿,裴铁牛风风火火的快步走来。
“老爷,有何吩咐?”
胡惟庸郑重的对裴铁牛道;“你从现在开始,要时刻注意府外检校的动向!”
“若有什么风吹草动,你都要尽快报上来!”
“是!”
裴铁牛一抱拳,说完,就大踏步向侍卫休息的地方走去。
看安排完毕,胡惟庸又走入书房。
随后的一段时间里,一切都风平浪静。
胡惟庸除了主持祭祀、元旦朝贺等事情外,每日还是要处理日常政务。
朱元璋依旧对他还是笑脸相待。
可胡惟庸知道,越是风平浪静,就越代表着水下的暗流涌动。
一不注意,就有可能再度陷入身死族灭的下场。
他一边正常的处理政务,一边也在暗中注意毛骧的动向。
因为他知道,一旦毛骧有所行动,那目标只能是自己。
直到一月末,胡惟庸刚下值回府不久,就见裴铁牛匆匆而至。
“老爷,据看守府门的侍卫来报。陈清河今日未时出了一趟府邸,直到申正才赶回来。”
“他出府时手中空无一物,回来时却拿着一个包袱。”
“包袱?”
胡惟庸脸色渐渐凝重起来,看来朱元璋想对自己下手了。
但他没有问裴铁牛,陈清河拿的包袱里装的是什么,任由裴铁牛继续说下去。
“因他是府上的一名小管事,平时进出府邸也是常事,所以看守府门的侍卫起初没有留意。”
“但见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包袱,就随口问了他。”
“他说是他找到了自己的亲叔叔,而里面装着的是他叔叔送给他的衣服。”
“那名侍卫没有盘查,就让他进了府邸。”
“直到小人护送老爷回府后,他才将他心中的疑问告知了小人。”
“而小人听胡总管说过,陈清河是逃难而来,找的是他的远房亲戚,并不是亲叔叔。”
“是老爷好心救了他,并收留了他。”
“小人又将陈清河的经历和老爷相救之事与侍卫们说了,以此让侍卫们记住,老爷也是个侠肝义胆之人。”
“那名侍卫所以怀疑他,就基于这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