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应该就是林炎所说的化境了吧，这哪是堪比筑基，寻常筑基，根本就拿不下他好吧。”
苏砚神色凝重，武七明明只是筑基初期，但他竟然不能无伤拿下。
而且以这通天桥的特性，一层更比一层强，后面的武八、武九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变态。
便在此时，武七所化的光团入体，一股信息涌进苏砚脑海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待接收完光团之中的信息，苏砚发现自己就算无法做到武七那样细致入微的掌控，但在技巧上仍有十足的长进。
就好像一瞬间明悟了力量的根源，不仅知其然，亦知其所以然。
在这个框架之内，他不再要像以往那样一招一式一板一眼，反而随意了许多，但偏偏就是那随意而为，却给他更为和谐自然之感。
若是将比武看做对弈，以往的他只是模仿前人落子，而现在，却会根据棋局，在恰当的位置落子，或许没有模仿前人的棋局给人的冲击强，但时不时就有妙手出现。
“这就是化境吗？难怪……”
哪怕并非真正达到这个境界，只是参悟其中些许道理，苏砚亦觉收获匪浅。
化境，最重要的，便是那个化，不只是气血入微，通达全身，更是一种近乎道的技巧和掌控。
他有把握，此时再遇上武七，绝对能轻松拿捏。
“不知这武八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。”
那种一点一点掌控自身的美妙感觉让苏砚着迷，主动走向了下一层。
这一次，苏砚沉浸在这种细微的感受之中，两人交锋，简单的一拳打出，却是数次交锋之后所寻到的最佳招式。
在这一拳打出之前，两人的气机已经数次交锋变化，就像简单石头布，明明是最简单的博弈，但一层嵌着一层！
若是以往，苏砚面对这种变化，很容易就被带偏，即便知道应变，但短时间内变化太多，他初时还能跟上，但次数多了，就会出现破绽。
但现在就像本能，不仅不吃晃，更是能在最短的时间，做出适合的反应。
数次交锋，你来我往，但不管是谁，最后都能以毫厘之差，避开伤害。
苏砚沉浸在这种变强的快感之中，他的境界本就比武八要高，当技巧方面的短板得到补足，越战越强。
苏砚也不知过了多久，某一刻，他脑海之中的东西越来越少，最后，武一到武七提供的所有信息，化作一个‘化’字。
就像一门学科，一开始或许只是一个大的分类，可以此去学习，却有着一本又一本的书，而随着学习，一本又一本的书化为一个个他能理解的概念和符号，返璞归真，再次回到最初的门类。
最后所见，虽然同样是一个分类的符号，却绝不相同，前者所见，是符号本身，后者所见，是符号后的种种！
这一刻，苏砚入化！
而后他就发现武八原本已经极为流畅的动作，此刻竟有了些许瑕疵，他抓住一个破绽，一掌印在其胸膛。
仍是一道光团入体，但这一次，苏砚没有停下消化，直面武九。
武九并没有像前几人那样，见到苏砚就动手，而是看着苏砚，双眸沧桑而悠远：
“已经有许久不曾有人来此了。”
苏砚竟从他的眸中，感受到了一种欣喜，就好像武九真的是一个有情绪的生灵。
既然武九没有动手，苏砚也不着急，看向眼前的黑影。
武九的样子，和前面的几个武并没有什么区别，但却像是有灵智一般，而非先前那几个人机一样的武。
想到器物有灵，苏砚不由好奇，问出心中的疑惑：
“你是武碑的器灵吗？”
武九似乎真的许久没有和人交流了，听到苏砚询问，他先是点了点头，而后又摇头道：
“我是器灵的一道投射，而不是器灵本身。”
苏砚闻言，忽然明白林炎为什么说要炼化九层禁制，才能勉强动用武碑，就是因为武九是器灵的投射。
哪怕只是一部分，亦是武碑之灵，唯有收服他，才能让他听话。
想到只要战胜眼前的武九，就能拥有一件道宝，即便他知道武九肯定不简单，仍然浇不灭苏砚心头的火热。
似是察觉到了苏砚的战意，武九摇头失笑：
“既然你想战，那便来吧。”
苏砚连过八关，他自然知道苏砚的战力，只要愿意付出些许代价，要胜过他并不难。
虽然最后的结果早已注定，但碍于规则，他终究还是要和苏砚斗上一场。
听到武九的话，苏砚收起诸多念头，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武九身上，他有感觉，武九或许比他见过的所有筑基修士都要强。
也不见武九有什么大动作，就是轻描淡写的抬手拍出，苏砚却瞳孔微缩。
他修行的时间虽然不长，但他所知不少，特别是随着境界的提升，曾经只存在小说家言的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，不再只是虚幻。
那些知识虽然驳杂，但在他入化境后，许多东西自然而然的就融会贯通，而今已经不再拘泥于招式套路，随心而动，信手拈来。
可见到武九拍出的那一掌，却有万千变化，不，更准确的说，不是蕴含万千变化，而是本就包罗万象，拳、掌、指、爪……皆在其中！
若只是变化，苏砚就算没有武九那么自然圆融，却不至于有无从下手之感，偏偏那一拍之中，不只是变化，而是每一种都是真实。
苏砚的积累，还不足以让他破解这样的招式，好在他并未忘记自己的优势。
武九的体魄终究是差他不少，虽没大到一力降十会的地步，但扬长避短，以力破巧，并非不可能。
若是有人观战，就会见到通天桥上，武九只是简单的一撩，就逼得苏砚几度变招；而苏砚一拳砸下，亦崩得武九连连后退。
以两人的境界，早已经变化随心，一拳一脚，都是近道的技巧，限制两人发挥的就是他们本身。
在这方面，苏砚优势更大，渐渐占据上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