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大周皇宫时,晚霞正将琉璃瓦染成赤金色。周元穿过巍峨的宫门,鎏金铜钉在他掌心映出细碎的光。还未走到乾元殿,便听见环佩叮当的声响,一袭月白长裙掠过汉白玉台阶,秦玉鬓边的东珠发钗在风中轻颤,三步并作两步冲下石阶。
“元儿!”秦玉的声音带着哭腔,指尖抚过儿子破损的衣襟,触及肩头结痂的伤口时猛地顿住。眼眶瞬间泛起水光,她的声音哽咽得发颤:“这些伤口还渗着血痂,当时得多疼啊......这道划伤深可见骨,是被什么魔物伤的?还有这青紫的指节,可是与人硬拼了?”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周元手背,她颤抖着解开他的外袍,看到腰间缠着的渗血绷带,喉咙里溢出压抑的抽气声,“你这孩子,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......”
周擎掀开明黄的锦帘疾步而出,玄色龙纹蟒袍猎猎作响。这位平日威严的大周王者,此刻眼底满是血丝,紧紧握住儿子肩膀的手微微发颤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......”他忽然注意到周元身后的夭夭,白衣上沾染着斑驳血迹,发丝凌乱却掩不住清冷气质,心中顿时了然
秦玉转身便握住夭夭的手,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:“夭夭姑娘,若不是你护着元儿,我......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!”说着就要行大礼,夭夭慌忙扶住,脸颊染上薄红:“伯母快别这样!周元实力不在我之上下,我们是相互扶持。”周擎亦抱拳躬身,腰间九龙玉佩泛着温润光泽:“夭夭姑娘的恩情,大周永记。往后皇宫便是你的家。”
晚宴设在御膳房特制的鎏金长桌上,水晶盏里盛着周元最爱的桂花蜜酿,碧玉碟中摆着外酥里嫩的脆皮烧鸡。秦玉将剔好刺的西湖醋鱼夹进儿子碗里,又剥了颗晶莹剔透的荔枝喂到他嘴边:“慢些吃,没人和你抢。这些日子在外面,是不是都没好好吃过一顿热饭?”她看着周元狼吞虎咽的模样,眼眶又红了,用帕子轻轻擦去他嘴角的酱汁:“以后可不许再这样拼命了,娘每天守在这皇宫里,饭吃不下,觉睡不着,就盼着你平平安安......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娘这心也就跟着碎成渣了......”
周擎放下手中的夜光杯,龙纹王袍随着动作微微起伏:“你娘说得对。大周基业虽重,但你才是爹娘的命根子。”他凝视着儿子愈发坚毅的眉眼,忽然想起幼时那个在御花园追蝴蝶的孩童,心头一软,“往后有难处,只管告诉爹娘,莫要一人硬扛。”
夭夭安静地坐在侧席,看着烛火将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。秦玉又给她添了碗莲子百合粥,温柔笑道:“姑娘尝尝,这是御膳房新学的江南做法。往后若想尝什么吃食,尽管告诉御厨,别和伯母客气。”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,她忽然觉得,这皇宫里跳动的烛火,比任何修炼之地的灵光都要温暖几百倍。
也不知道,这美好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。
夜已深沉,大周皇宫的宫灯渐次熄灭,唯有周元寝殿内烛火通明。秦玉将熬好的疗伤汤药放在案几上,又仔细掖了掖儿子的被角,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。房门闭合的刹那,一道皎洁如月华的身影轻盈掠过檐角,纱衣翻飞间带起若有若无的莲香。夭夭脚穿着翠绿色的鞋子踩在青玉地砖上,墨发随意挽起,几缕碎发垂落至雪白的颈侧,眉间的淡金印记在烛光下忽明忽暗。
“你体内的百足虫精血残留仍有暗涌。”她朱唇轻启,声音如同清泉击石般清越。抬手时,腕间的冰蓝玉镯发出细碎声响,淡青色源气自指尖流淌而出,凝成丝线探入周元腕间。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微微眯起,眼尾的弧度如新月般柔美,却掩不住其中凌厉的锋芒,仔细审视着流转的暗紫色纹路:“异火虽压制住邪念,但那些渗入源脉的毒素,需配合强大的特殊功法才能彻底清除。”说话间,她素手轻挥,一方古朴玉简从袖中飞出,玉简表面雕刻的兽形纹路随着她的动作栩栩如生地游动。
周元盘坐在玉榻之上,接过玉简时,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染着淡粉的指尖。夭夭的肌肤白如凝脂,透着淡淡的莹润光泽,只是指节处还留着几处因战斗而产生的薄茧,为这双如玉般的手增添了几分英气。她取出玉瓶时,皓腕轻转,发丝间的银铃发出悦耳声响,瓶中残存的百足虫精血在她掌心化作诡异符文,映衬得她眉眼愈发冷艳。
“此功法需在毒素未完全沉淀前施展,我助你引动体内的精血之力。”夭夭靠近时,周元能清晰看到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阴影。她指尖点在周元后心,三十六兽开脉纹突然亮起幽光,周身源气化作晶莹剔透的藤蔓状缠绕在他身上,源气流转间,隐约可见她纱衣下若隐若现的修长身形。“守住心神!”她声音清冷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那些残留的邪念会化作你内心最恐惧的幻象,别被迷惑!”
当周元陷入幻象危机时,夭夭凌空而立,白衣在无形气流中猎猎作响。她玉手轻扬,源气凝成的光刃泛着冰蓝光芒,发丝被劲风拂起,露出精致的下颌线。“周元,看清楚!这不过是虚妄!”她的声音裹挟着源气,如黄钟大吕般震碎重重迷雾。
晨光破晓时分,夭夭收起神魂之力,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,额间还沁着细密的汗珠,却难掩眼中的欣喜。她再次探入周元腕间查探,唇角不自觉勾起优美的弧度,梨涡若隐若现:“你的八脉已圆润如珠,与身体契合度堪称完美,残留隐患彻底根除。”她眉眼舒展,眸光流转间满是骄傲与期待,“以你如今的状态,下次对上强敌,胜算极大。”说罢,她弯腰拿起秦玉留下的疗伤汤药,耳坠上的珍珠轻轻摇晃,“先喝了这碗药。秦姨说,这是用百年人参熬的。”晨光为她的侧影镀上金边,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光斑,美得惊心动魄。
周元:“夭夭姐真漂亮。”
夭夭脸色微红,说到:“别贫嘴,没空收拾你,我回去睡会。”